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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谈到加密货币,许多人可能都觉得它非常“高大上”,不是一般人能够涉入的领域。然而,事实可能并非如此。这篇文章来自编译,作者分享了自己卧底加密货币圈后的一些发现。其中,许多进入加密货币圈的人,都是为了“绝地求生”,希望通过这一机会实现财务“翻身”。这是系列文章的上篇,文中主要针对“加密赌场”和“加密筹码”展开了背景介绍。
图片来源:Guardian Design
对于自己是如何上到加密Twitter(在加密圈通常被称为“CT”),以及如何进入从去年夏天就开始潜伏的以加密为主的Telegram(TG)或Discord频道,我难以确切地做出解释。
作为记者,我日常写作的主题并不只局限于某个领域。我偶尔也会写一些关于小说和电影的文章,我之前还写过关于健康和刑事法律系统交叉领域的故事。就我个人而言,我似乎并不会主动去写有关加密货币的故事。
然而,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大家对加密货币市场的信心高涨,投资者都在买入,价格也在飙升。每当加密货币价值暴涨后,各大媒体就开始报道有关不可能实现的财富的头条新闻。
这位母亲辞去了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加密货币领域,并创造了“世代财富”。现在,她每个月能够赚八万美元。
这位33岁的“狗狗币百万富翁”现在获取的都是灵感来源于互联网模因(Meme)的加密货币,并且他还在继续逢低买入狗狗币。
加密货币是几乎难以回避的话题。长久以来,我对我们这个难以捉摸的金融市场机制保持的职业兴趣,加之现在个人对这个话题也产生了浓厚兴趣,这驱使我不断深入地了解这个领域。
最开始,我觉得这个领域有点脏,有点可耻。进入这个领域的人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即赚钱。在我更广泛的职业和社会环境中,探讨这个话题仍然感觉不太合适。
不过,随着兴趣的增加,我也不再有任何觉得会丢面子的想法了。我在了解这个领域所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在地铁上或者晚上睡觉前都在翻阅有关频道。这是一种只有互联网才允许的窥视,让你几乎能够全方位地了解一种与你不太相关联的亚文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熟悉了加密货币痴迷者沟通交流的方式,比如,他们经常使用的短语缩写包括:gm(Good morning早上好)、wagmi(We’re all gonna make it我们都会成功)、ngmi(not gonna make it不会成功的),以及hfsp(have fun staying poor穷开心)。
我学会了通过他们发表言论和发帖的方式来区分摇摆交易者、加密货币炒卖者和投机者。我还发现了存在于这种亚文化中的亚文化(比如“比特币最大主义者”强调的是比特币是唯一的加密货币,“以太币最大主义者”声称比特币只是婴儿潮一代的加密货币),以及他们如何通过其头像来表达其对某个加密货币的忠诚(通常,比特币最大主义者的头像人物眼睛都会射出激光)。
在一小部分群体中,他们还保持着某种自我关爱的习惯,比如有些比特币最大主义者只吃肉,其他人则抵制使用种子油、涂抹防晒霜、冰敷伤口和接触收据等行为。
图片来源:Bitcoin Magazine
撰写金融市场相关的报道越来越趋向于极端化。现在出现了一种对市场波动的无望又神秘的描述,其中,许多令人费解的概念都被简化成一些抽象语言,通常也能读到有关个人故事的报道。在关于加密货币市场的报道中,通常描述的都是人们在牛市中通过狗屎运获得大笔财富,然后再失去所有财富的故事。
潜伏在这些群体中还为我提供了另外的视角。其中,有些人过着非同一般的生活,有着独特的需求和欲望,他们通过购买和抛售加密货币,试图去战胜他们的情绪、贪婪和恐惧。
部分情况下,这些人并不是希望获得更多财富的有钱人,他们只是希望通过交易加密货币,让自己在他们心目中以前被排除在外的领域取得成功。他们相互称呼对方为“家人”,会祝贺那些赚到钱的人,同时也为那些被割韭菜的人感到惋惜,让我感到他们好像并不是交易场上的对手一样。
我在加密圈呆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觉得它是一个能折射出我们所有经济问题的地方。
去年夏天,当我开始认真思考加密货币时,我脑海里实际上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一个对透明且公平的金融体系的崇高愿景,已经在很大程度上被公众对欲望的崇拜所取代。
谈到加密货币的“最根本潜力”,大家可能都会想到硅谷炒作者和喜欢在意大利豪华跑车前摆姿势并高调露出劳力士手表的健身达人的漫画。(有时候,在加密货币圈中一天赚的钱可以相当于在股票市场中一年的回报。)我对加密货币这一部分的大多数内容都是从互联网或者新闻中偶然了解到的。
很快,我就意识到,加密货币不再是一个精确的术语,不足以来描述该范畴下的一系列项目。它不仅仅是比特币和以太坊偶尔出现的模因币,更是数以千计的项目和相应的代币,其中大多数都与取代美元成为世界储备货币的雄心无关。
简而言之,每个项目都是建立在区块链之上,在加密圈里称之为“结算层”或“第1层”。以太坊就属于“第1层”,Terra、Avanlanche、Solana和Cosmos等区块链网络也属于“第1层”。每个第1层都有其自身的货币或代币,可用于支付在其生态系统中发生的交易。
要获取这些代币,主要有两种方式:要么通过中心化的交易所,比如日内交易员交易外汇或股票的交易所;要么就是在区块链网络上,通过去中心化的交易所来获取。
每个代币都有其忠实持有者的“社区”,他们聚集在特定项目的Discord或Telegram频道,讨论路线图,提出问题,或者抱怨代币的价格(“为什么跌了?”“有什么情况吗?”),这种抱怨几乎随时都能看到。
管理员作为项目团队和社区之间的桥梁,通常都会给大家分享和更新各种信息。对于一些项目来说,社区支持有点类似于宗教信仰,因为其所表现出来的虔诚似乎与项目的回报不相称。
对此,你可以设想亚马逊运营的Telegram频道,其中有成千上万购买亚马逊股票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交朋友,为一项新推出的服务而欢呼,或者在公司代表反应不够积极时对他们大吼大叫。虽然这是一种不太可能出现的结果,但在加密货币领域,这种不可能却能够变为可能。
通过这些在线频道,我发现每个代币、每个项目都存在一个所谓的炒作周期,或者是加密圈内人们俗称的“叙事”(narratives)。
2021年的最后四个月,主要的炒作都是非同质化代币(NFT)、与“元宇宙”和“游戏”这两个词相关联的项目、“第1层”,以及一系列社区拥有的被称为“DeFi 2.0”的去中心化金融应用。
除了交易,人们赚钱主要还依赖的策略是发现最新的炒作概念,先发制人,然后再转移至下一个概念,始终保持领先的优势。如果你仔细研究过有关数据,你就会发现资金从一个投机焦点大规模转移至下一个焦点的这一现象。
图片来源:Soe Zeya Tun
至于是谁在引导炒作这些概念,自然是那些币圈网红(不然还有谁呢?)。他们一部分人拥有真正的技能和知识,至少在以前的牛市中有过交易经验,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其展示出的有关如何实现投资组合的增长及如何买卖的智慧,吸引了一大波追随者。有些人甚至还会分享免费的科普内容,让大家做好风险管理(比如将风险控制在所有投资组合的1%之内)。
不过,也有不少人似乎是专业的营销人员,他们受雇于某个组织,向其追随者推销特定的代币。他们以低价购入代币,或者直接收取代币作为报酬,然后在价格上涨后再推广该代币。当其追随者购买代币时,他们就有机会以较高的价格卖出其代币(有买才有卖)。
通常,他们会使用包括Twitter、YouTube、Instagram和TikTok等社交媒体平台,有些也会使用私人Telegram和Discord频道。如果你刚接触这个领域,那要分辨出“无耻之徒”和“善意之人”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但总的来说,“无耻之徒”通常都会发布大量的内容,给人以各种希望。比如,“比特币总是会奖励那些有耐心的人。”“我希望关注我的95万多名Twitter粉丝能够在今年成为加密货币百万富翁。”等等。
在所有的合法项目中,也存在彻头彻尾的骗局。开发者保持匿名也是一种常态,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建立一个代币和流动性池(译者注:指的是一池被锁在智能合约内的代币),从而可以在去中心化交易所中使用这些代币。
《鱿鱼游戏》(Squid Game)这款边玩边赚钱的游戏,其创作者就借用了流媒体播放平台Netflix一款热门网剧的名字和设计方案,包括“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存活下来”的设定结局。
购买这款游戏专用代币鱿鱼游戏代币($SQUID)的买家发现,其持有的代币几乎无法出售。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鱿鱼游戏代币一飞冲天,上涨幅度超过110000%。随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创作者狂割韭菜,席卷336万美元后就彻底消失了。
在Twitter上发布任何含有小狐狸钱包(MetaMask)或Trust Wallet等广泛使用的加密货币钱包名称的信息,网络钓鱼机器人就会冒充有关支持人员出现。毫无戒心的人上钩后就可能会与他们私信沟通,骗子在说服他们交出其种子短语(译者注:由数字货币包生成的一系列单词,可以简单理解为密码)后,就会立即通过其种子短语骗走钱包里所有的资金。
“绝地求生”:卧底加密货币圈的一些发现(中)
“绝地求生”:卧底加密货币圈的一些发现(下)
译者: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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