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玛特,作为潮玩届的龙头老大哥,上市以来从不缺少关注。
但是,“炮炮玛特”和“跑跑玛特”是什么?难道是康师傅和“唐师傅”的关系一样,被哪个无耻商家侵权假冒了?
当然不是!
深眸财经注意到,泡泡玛特在近期申请注册多个商标,这其中就包括“炮炮玛特”和“跑跑玛特”等名字相近的商标,当前商标正处于等待实质审查状态。
熟悉的套路大家都懂,这明显是一种防御性商标策略,主要是为了避免他人申请成功后影响主商标的权威或者蹭热度,比如阿里巴巴就申请了两万多个商标,腾讯更是高达三万多个,堪称是“避仿冒如避虎”。
韩国有部电视剧叫《被模仿也是一种肯定》,意思是当你被人模仿的时候,恰恰说明你正在不断升值。作为国内潮玩第一股,凭借MOLLY杀出一条血路并不断向外延伸的泡泡玛特,也开始面临这种“幸福的烦恼”。
毕竟,潮玩这片大海正在“由蓝变红”,大批玩家入局厮杀之下,不管是独辟蹊径的创新者,还是亦步亦趋的跟随者,都在寻找一个玩道超车的机会,这让泡泡玛特不得不严阵以待。
潮玩这个赛道,到底有多挤呢?
一个最直观的印象——在上海、杭州、青岛等年轻人聚集的城市,一条小小的地下商业街,几乎门对门的开出了七八家潮玩店。
除了潮玩店,机器人商店也在抢据着商场的地盘,在长沙的一个商场里,不到10米的距离,放置了4台潮玩机器。
企查查数据显示,全国范围内现存超491万家玩具相关企业,其中潮玩相关企业就超过3000家,仅2020年我国潮玩企业新增572家,同比增长15%,为历年第一高。
心理学上有个著名的羊群效应,说的是一群羊一开始寻觅青草的时候非常盲目,横冲直撞、杂乱无章,直到头羊发现了一片肥沃的草地,吃到了新鲜青草,群羊就会紧随其后,一哄而上。
潮玩玩家扎堆,道理也是一样。
一方面,市场蛋糕扩大之下,行业的赚钱效应在凸显。
据2021年天猫及京东相关报告数据综合计算,1995年到2009年出生的Z世代人口,消化了近75%的潮玩产品。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Z世代人口接近2.6亿,在一些投资机构中,潮玩被定义为“拥有2.6亿人潜在市场的关键赛道”。
再对标国外,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数据,日本、韩国和新加坡2019年潮玩市场规模分别为15亿、5亿和0.7亿美元,受众也主要是15至40岁的年轻人。剔除年轻人比例的影响,单纯看“潮玩市场规模/总人口”这一指标,则新加坡>日本>韩国>中国。
这意味着,与其他亚洲国家相比,我国的潮玩市场还有很大潜力值得开发,还有很多愿意为热爱买单、为价值付费的年轻人值得挖掘。
另一方面,龙头获利明显,行业格局尚未确定。
财报显示,泡泡玛特在2018年、2019年、2020年、2021年H1的营收增幅分别高达225.49%、227.19%、49.31%、113.57%,仅2021年H1的营业利润就达到了4.87亿元,扩张速度简直堪比“神舟”系列火箭发射。
从股市行情来看,截止2022年1月5日,即便在2021年经历了腰斩式的下跌,泡泡玛特的市值也达到600亿港元左右,而它的成立时间更是只有短短十年,比滴滴、美团、bilibili等互联网小巨头崛起得更迅速更容易。
根据胡润研究院发布《2021胡润全球富豪榜》,34岁的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更是以520亿元的财富排名第336,被网友们称之为潮玩届的“张一鸣”。
如此一来,市场大蛋糕和龙头的“滋润”日子,在诱惑着每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公司,从目前来看,有背景有资本角逐下一个“泡泡玛特”的公司无非那么几家。
比如2020年,名创优品成立的潮玩品牌TOP TOY,创始人孙元文表示将在全国开100家店铺,每个省会城市都将设立600平米以上的“梦工厂店”。
同年,KK集团也新推出潮玩品牌X11,X11已实现在华南、华东、华中、西南、东北几大区域的布局。
除此之外,52 TOYS也在2021年完成了4亿元C轮融资,刷新潮玩行业融资记录,它们也打出了开店100家的计划,创始人陈威曾对媒体表示,未来一年计划开设约100家品牌直营店,其中20%会开设在新一线城市顶级的购物中心。
当然,除了TOP TOY、X11这类潮玩集合店,一些更聚焦于垂直品类的品牌竞争力也不小,例如曾主打IP研发及运营的十二栋也抱着“长草颜团子”杀入潮玩江湖,甚至连三只松鼠、哇哈哈、元气森林、喜茶这些零食、饮料、茶饮新旧巨头,也将潮玩视作新方向。
前面我们说了,潮玩行业资本押注、赛道拥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行业的格局还并未真正形成,作为拥有2.6亿人潜在市场的关键赛道,它目前的集中度并不高。
公开数据显示,行业第一的泡泡玛特市场占比仅为8.5%,这意味着它在行业内只是“大哥”,而不是“拦路虎”,甚至还能在融资、心智普及、市场推广方面获得一定的锚定作用,任何稍有实力的同行或许会将之视为竞争对手,但绝不会从一开始就做亦步亦趋、追随其后的打算。
那么,TOPTOY、52TOYS、X11等新玩家们,谁能在声量和体量上,成为下一个与“泡泡玛特”比肩的强者呢?
我们不妨一个一个来盘。
先说X11,它是KK集团的子品牌,主要打法在于用大场景、大空间铺开摊子,同时契合城市文化打造“一城一店一主题”的概念店。
比如,它在华中地区的首店武汉旗舰店是面积超过1000平米、拥有3层空间的独栋建筑。风格结合了当地地标——将“黄鹤楼”打造成全金属的赛博朋克风请进店里,上海的淮海路店以乌托邦概念呈现,成都春熙路店则是以未来工业风为主题来展示。
仅仅面积大当然不够,X11的“杀手锏”在于氛围感,中心商圈、潮流地标、特色场景、年轻客群早已是X11门店的标配,然后在选品上,他们采用买手制+数据算法的漏斗模式,由买手进行初筛,大数据进行二次筛选,淘汰掉销量排在末尾的产品,进一步使消费者每次逛店都有不一样的氛围体验。
X11的另一个优势在于渠道,它的大空间、特色场景、全品类、高颜值迎合了年轻人的打卡文化,满足了年轻人的心理需求,极易在朋友圈引发裂变式传播。
当然,这也会成为它的劣势。毕竟,潮玩店如果要成规模扩张,那么到最后一定在地域上扩大自己的空间半径,这种大店铺和氛围感,更是满足的是网红感和旗舰的要求,到了扩张的中后期,将无可避免的会面临坪效等问题,越大的规模也意味着越重的资产,这在更新快速的潮玩领域,将可能成为一个非常不利的滞后指标。
另外,X11还缺乏一个标杆IP。
比如,提到泡泡玛特,大家可能会想到MOLLY、PUCKY、DIMOO等产品,提到52TOYS,大家可能会想到LULU猪。但提到X11呢?大家很难想到他的拳头产品,消费者的印象只是店面大、品类多、很潮流,没有爆款单品打头阵,在复购率和用户粘性方面,也将可能大打折扣。
或许是意识到这一点,2021年12月24日,X11联动新锐品牌模言工社推出全新IP—MOKOKIMO,在风格上靠拢JK,意图打造圈层IP生态链,补足这一短板。
然后,我们再说TOPTOY。它是名创优品旗下的潮流子品牌,优点在于可以迅速利用名创优品积累的数千万的私域流量用户、数十年的用户数据以及超过10000个SKU的全品类衍生品资源,这些都成为了TOPTOY快速成长的“秘密武器”。
除此之外,TOPTOY在特色上也有强烈的名创优品基因,从39元到上万元的定价,“入坑价格”非常友好,较宽的价格带可以吸引不同的玩家,即便“小白”玩家逐步进阶也可以获得升级打怪般的游戏体验。
在IP方面,TOPTOY主要和全球知名IP合作,包括迪士尼、三丽鸥、漫威、Hellokitty、小黄人。商品品类上,从盲盒、手办、高达、积木,再到上万元的雕像,女性、男性、儿童,一家人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实现家庭用户全域穿透。
根据2021财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TOPTOY单季度净增店铺24家,“激进”扩张之外,TOPTOY业绩也实现了突飞猛进。久谦中台数据显示,TOPTOY今年七月的店均收入达到了161万元,环比增长了199%。
TOPTOY创始人孙元文曾说,想做潮玩界的安卓系统,不想做IOS封闭系统自己玩。这背后隐藏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要借用背后名 创优品十年的零售渠道优势和丰富的用户数据资源,找一条更有利的路。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52TOYS,它是现有潮玩品牌中最像泡泡玛特的公司,业务链条涵盖IP孵化、产品创意、供应链管理、销售渠道建设及市场传播,并且非常看重IP经营,目前已拥有潮流玩具、变形机甲、可动人偶、桌游等产品,自研SKU已经超过3万个。
当然,52TOYS和泡泡玛特虽然在品类和策略上都类似,但不同于泡泡玛特头部IP和腰部IP齐开花,52TOYS只有一个头部IP LULU猪,单个IP难以形成规模化优势,挑战头部玩家,52TOYS可能还需要很多个LULU猪。
当然,商业社会一向遵循“学我者俗,似我者死”的道理,52TOYS的价值模型和未来走向并不一定要对标泡泡玛特,但不管如何,如何打出差异化,在长周期中形成自己的竞争力,仍是它目前亟需面临的问题。
其实,潮玩不是泡泡玛特,以上这几个品牌也并不一定代表潮玩的方向。就像是2002年的电商,易趣并不能代表电商,很少有人想到最后的胜出者竟然会是阿里巴巴。
诸如奥飞娱乐、开天工作室、潮玩星球、御座文化、IP小站、萌奇文化、超级萌工厂等玩家,在万亿市场的初级阶段下,其实都有机会分一杯羹。
但是,“深眸财经”却在思索一个问题:尽管格局未定,市场仍在增长,但当新老玩家一股脑涌入之下,这个赛道的高、中、低各个层次都已经有大批品牌布局,其实已经有了“内卷”的迹象。
之所以说“卷”,是因为它的“难”,潮玩这条看似门槛很低,甚至只要“一个玩具厂加一些柜机”就能创业,但想要稳定盈利并不容易。
就像泡泡玛特创始人王宁说的那样:“2019年的时候,我们就说盲盒的红利会消失。因为我并不觉得模式是一个很重要的竞争力,况且盲盒的模式太简单了,不是高科技,别人一看就懂。”
很显然,王宁说指的“红利会消失”不是指整个行业增长,而是指泡泡玛特和t其余竞品将陷入“僧多粥少”的困境,行业将愈来愈“内卷”。
所以,为了避开“内卷”,泡泡玛特除了布局一、二线城市,还将目光聚向未经充分开垦的二、三线城市,把入驻全国GDP百强城市作为拓店思路,为了应对愈来愈严峻的竞争压力和二级市场的糟糕表现,泡泡玛特也在不断讲“新故事”——进军主题乐园市场,并陆续投资了汉服品牌十三余、二次元电商、潮牌店、美术馆等具有文化属性的品牌,强化IP生态,并在新加坡、加拿大、韩国开设门店。
大家应该清楚,对于一个市值六百多亿的公司来说,这些举措很难在短期内优化财务指标,但是对于股市的投资者来说,却极为有用。
所以“深眸财经”认为,目前国内潮玩品牌竞赛的本质,仍然还是更倾向于“讲故事”,无论是大规模的拓店,还是开发新的产品,都可以看出潮玩品牌都还只是“初具雏形”,盈利之路仍然需要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就拿泡泡玛特来说,从最初的“潮流生活小百货”到“国内盲盒第一股”,泡泡玛特走了将近10年,更何况是其余的一众品牌呢?
毕竟,潮玩更多属于精神层面的需求,非刚需、非科技、非普适的情况下,它注定本质上并不存在什么“需求风口”,各路玩家需要面对的必然是十年、二十年的长期耕耘。
当然,“故事”总有一天要落地的,从长期来看,目前各大品牌进展的方向无外乎三点。
第一,借鸡生蛋,以外部IP为援深化IP内涵,走“速成式”IP打法成为一大趋势。
IP是潮玩的重要内核,但它的开发和成熟却不仅仅是砸钱那么简单,必须通过日积月累的打磨,并且投入足够的时间成本和试错成本才行。
从这两年的市场情形来看,借用外部IP为援成了一种常规套路。比如TOP TOY一类的潮玩品牌,外采IP占据了70%的份额,创始人孙元文强调,它不做泡泡玛特,要做中国版的“万代”,从上海环球星月港的TOPTOY旗舰店来看,未600平米门店汇集了1300+SKU,漫威、迪士尼、DC等150多个IP。
好处很明显,不仅避开了泡泡玛特擅长的领域,而且可以在初期借外部成熟的IP滚雪球,尤其是对于新接触潮玩的轻度用户,将形成极强的“销售力”。
但有利也有弊,从长达十年、二十年的竞争周期来看,仅仅只是买断设计师版权,或是和国际知名IP合作,或打造一批高颜值打卡地,不仅会拖累利润率,而且最终可能陷入同质化竞争,像市场上遍地的“联名款”一样,没办法对这一类IP进行更深度的开发,在用户的眼里“投资”价值不高,品牌进阶之路将可能更艰难。
第二,更进一步向年轻人靠拢,拓展“潮玩”的边界含义,“世俗化”下沉将是最重要的新增量。
就像是52TOYS创始人陈威所说:“没有哪家潮玩公司,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猜中年轻人喜欢什么。”
这也意味着,想在潮玩领域打造出爆款,不仅仅只是靠“猜”或者“碰运气”,Z世代消费者具有更大的流动性,比如前面我们说的一个商场中无数柜机,接连七八家门店挨在一起,其实就是在将潮玩变成一种“普通商品”,毕竟审美是多元的,即便是泡泡玛特的Molly和Dimoo也还不是国民级IP,能让更多人接受的“世俗化”,才是市场更进一步的根本动力。
第三,“多渠道+多IP”成为必下的一步棋,整合闭环将成为标配。
潮玩与普通零售最不同的一点就是,它具有一个呈五边形的闭环,IP运营、消费者触达、艺术家发掘、产业投资、文化推广各部分看起来独立,实际上却又统一。
各个要素中,艺术家发掘、产业投资、文化推广等环节都无法量化且时间长,需要资本的长期投入。所以,各个品牌在近一年中更注重“多渠道+多IP打造”。
比如泡泡玛特,就有意摆脱摇钱树Molly系列的单极尴尬,打造多头部并扶持更多腰部,上半年5大头部IP在总营收中的占比分别为12%、12%、10%、8%和6%,合计占比达48%。
TOP TOY虽然宣称要做中国版“万代”,但也自主研发了6个IP;52TOYS除了头部IP Lulu猪系列之外,也在积极打造“招财宇航员”、“超能狄奥DIO”、“皮奇奇”等IP。
而多渠道方面,泡泡玛特在双十一期间,线上销售额达2.7亿,同比增长超60%,线上与线下融合成为一个新增长点;52TOYS于2021年12月开业了北京颐堤港旗舰店,正式开启线下销售的“双引擎模式”,即在合作外部销售终端的同时开始建设线下品牌直营店;TOP TOY则是计划在全中国的每一个省会城市开一家梦工厂店之外,还准备在没有疫情反复或其他客观因素影响下,开始朝海外发展。
心理学上,有一个莱斯托夫效应,指无意识记忆是有选择性的,只有那些具有重大意义、可以引起人的浓厚兴趣、能够激发人的情感的少数事物,才能被记住。
过去这一年,潮玩赛道热闹非凡,谁将能在聚光灯下留下痕迹?谁能讲好潮玩的故事,谁最终能“卷”成下一个“泡泡玛特”呢?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深眸财经”(ID:chutou0325),作者:易牟,36氪经授权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