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快看点丨《黑暗荣耀》大火：美国流媒体也拒绝不了韩式复仇爽剧

来源：36氪　2023-03-29 15:45:07

3月，随着《黑暗荣耀2》的上线，国内互联网对该剧的讨论热度到达顶点。主人公文东恩成功对曾经霸凌自己的“五人组”实施了复仇，反派们或死或伤或坐牢，尽数走向了属于他们的“炼狱”。很多网友反馈，全剧刷下来“爽感”直冲云霄。

(相关资料图)

本期全媒派（ID：quanmeipai）与大家共同回顾这一热门复仇剧的火爆，并讨论从《鱿鱼游戏》到《黑暗荣耀》，流媒体巨头Netflix在韩国市场的本土化进程。

躺在热搜上，《黑暗荣耀》有多火？

就国内反馈来看，截至发稿前《黑暗荣耀》第一、二季分别在豆瓣斩获8.9和9.1的高分，第二季在豆瓣韩剧高分排行榜中位列第十五名，与其评分相当的有《信号》《秘密森林2》《未生》等经典剧作。

《黑暗荣耀》一、二季豆瓣评分

与30多万人打分得到的豆瓣高分相比，该剧在微博上的数据表现得更加直观。目前，#黑暗荣耀#和#黑暗荣耀2#这两个话题在微博上的阅读次数分别达到30.6亿和25.8亿。3月10日第二季上线至今，几乎每天都能在热搜榜刷到诸如#朴妍珍的嘴#、#黑暗荣耀全员恶人#等话题。

《黑暗荣耀》微博热门话题

从海外传播数据看，2022年12月30日，《黑暗荣耀》在Netflix平台上线。开播两天后即在电视剧类别中排名全球第九，在12.26～01.01一周内登上Netflix非英语类剧集全球周榜TOP3，随后上升至TOP1。在烂番茄（ROTTEN TOMATOES）上《黑暗荣耀》的新鲜度达到100%，IMDb评分8.1/10。

2023年3月10日《黑暗荣耀2》上线，仅三天即登顶Netflix电视剧集全球排行榜，同时拿下该平台在韩国、日本、巴西、墨西哥等38个国家和地区的电视剧集播放量第一。[1]Netflix公开数据显示，该剧一周内（3.13～3.19）的观看时长达到1.2359亿个小时。[2]

Netflix官网对《黑暗荣耀》播放量的排名统计，位列非英语类剧集第一

此外，据韩联社报道，《黑暗荣耀2》上线后，韩国谷歌和苹果应用商店单日内下载并激活Netflix App的用户数达到474.9万，创造了2020年5月以来两大商店合计统计的最高数值。[3]

某种意义上，《黑暗荣耀》引发的收视风暴席卷了全球市场，成为Netflix继《鱿鱼游戏》后的又一现象级韩剧。

钟爱复仇？《黑暗荣耀》为何吸引我们？

抛开“大女主”“揭露人性”这些关键词，《黑暗荣耀》爆火的原因其实很纯粹——它呈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复仇，正中观众“爽点”。

豆瓣平台上一则获赞超过8000次的短评写道：“坏人都得到了惩罚，主角开始了幸福的生活，这种理所应当的结局居然终于等到了一次，终于不再是主角原谅坏人自己忏悔的烂俗戏码了。”（来源：豆瓣网友@？？）

这般直截了当、纯粹到底的复仇在主流文化中其实并不常见，更为人所熟悉的叙事模板是一种基督山伯爵式的复仇，主张主人公最终选择以德报怨、宽恕罪恶，展现一种“无瑕的善”。

而《黑暗荣耀》编剧金银淑对本剧内核的概括是：“惩恶扬善、因果报应的这种故事还是要存在的。一句话就是，人不能做坏事。”[4]整个剧情设置和人物角色都为这一价值观服务，在总共十六集的故事中为观众呈现了一场“真正的复仇”。

从学术概念来看，“复仇”指的是本人的人身、利益、荣誉或自尊受到伤害后，本人或亲人、朋友、其他不相干的人前往报复的行为。[5]

在主角文东恩的复仇故事中，仇怨缘起是高中时期以朴妍珍为首的五人对其实施的霸凌。18岁的文东恩被迫遭受侮辱、殴打、被卷发棒烫伤等伤害，留下永久的伤疤和心理阴影。她曾尝试反抗，得到的却只有冰冷的漠视和权权相护，最终退学。

图片来源：《黑暗荣耀》片段

由此，她坚定了复仇动机：“从今天起，每一天都会很恐怖、残忍、煎熬，无法阻止，无法摆脱。因为我会成为一个缠你许久的传闻。”

图片来源：《黑暗荣耀》片段

而作为被复仇对象的五人组，完美诠释了加害者角色。正如复仇的高潮阶段，东恩质问妍珍时，妍珍回的那句话：“你的人生像地狱是因为我吗？别胡扯了，你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是地狱了。”

至于复仇方式与过程，这也是串联全剧推进的逻辑线索，其中的几个特征，强化了复仇剧情带给观众的“爽感”。

首先，这场复仇并非一朝一夕，而是耗时整整18年，遵循着“延迟满足”原则，使观众沉浸其中，步步为营，感受主角的苦痛与隐忍。

第二，这场复仇并非只有东恩一人，复仇小组在整个过程中通过智谋与合作贡献了精彩且出人意料的戏码，提高了故事的丰富性。

第三，复仇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而是不断出现“曲折”，这样的剧情设置虽然拖缓进度，但更显真实，且加深了观众对主人公的同情以及对加害者的恨。

最后是复仇的结果。霸凌五人组与相关帮凶最终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且不仅仅局限于个人层面的“同等复仇”，还借助了法律和公权力使罪恶被世人知晓。这种结果暗含着观众对社会秩序与公平正义的渴望，带来的“爽感”更具现实意义。

上述因素也蕴含着爆款剧集的典型元素：让人恨得直咬牙的暴力霸凌、加害者无忧无虑的特权生活与本性的恶、受害者作为底层人士的善与艰难生存等。而这一切都指向韩国影视作品中的经典议题——根深蒂固的社会阶级矛盾，“有钱无罪，无钱有罪”的故事再度上演、再度刷屏。

当韩剧遇上流媒体，Netflix的金钱实验

以《鱿鱼游戏》《黑暗荣耀》为代表的韩剧近年来表现强势，赢得口碑、市场双丰收。这背后绕不开流媒体巨头Netflix的全球化布局，如果没有该平台的高额资金支持与商业运作，本土化影视作品赢得“全球共情”会更加困难。

Netflix，一家成立于1997年的美国公司，逐渐实现了从线下DVD邮寄租赁到线上流媒体观看、从单一播出平台到原创内容生产的先锋性革变，并于2013年凭借剧集《纸牌屋》一炮而红。[6]

《纸牌屋》的爆火，并不是Netflix业务革新后的自然结果，而是公司对平台用户深度分析与精准预判下的“定制菜”。早在2006年Netflix就举办过算法大赛，他们支付100万美元的奖金，顺利革新了算法，实现了更精准的内容推荐。

《纸牌屋》的剧集策划正是算法协作的产物——Netflix通过用户数据发现不少人会反复观看英剧《纸牌屋》，而他们也同时喜欢男星凯文·史派西（《纸牌屋》男主角）和导演大卫·芬奇的作品，由此公司聚合三方，打造了制作成本超1亿美元的美版《纸牌屋》。[7]

想必这也是许多观众与Netflix“故事开始的地方”。随后的几年间，Netflix凭借着搭载大数据算法的流媒体平台、不差钱的大手笔，持续进行着制播一体的剧集工业化生产。到2017年，网飞的用户数已经超过美国有线电视网的用户总数。

而在北美市场饱和后，Netflix加速布局海外市场。从2010年主攻美国市场，到2015年发展至全球50个国家和地区，再到2017年实现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覆盖，Netflix真正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全球性流媒体平台。

其中一个值得关注的节点是，2016年，作为其全球战略的一部分，财大气粗的Netflix进军韩国市场。

起初Netflix采取与当地电视台进行版权采买合作的模式，购买韩剧的线上播出权，但反响一般。2017年，其花费5000万美元投资导演奉俊昊的电影《玉子》，收获11万韩国新用户，业务有所起色。

而从2019年开始，Netflix提高了对韩国市场的投资并高度重视本土化内容创作，与CJ ENM旗下的Studio Dragon和SLL工作室合作。这两家工作室汇集了韩国百余名优秀的导演、编剧。其中就有《鬼怪》《黑暗荣耀》的编剧金银淑、《王国》导演金成勋、《来自星星的你》编剧朴智恩等。在强大的创作团队支撑下，Netflix先后推出了自制剧《王国》《甜蜜家园》《人间课堂》《鱿鱼游戏》《黑暗荣耀》等大火剧集，并且采用合作的方式投资并播出了JTBC、tvN等电视台的《梨泰院class》《机智的医生生活》《爱的迫降》《文森佐》等作品，实现了对韩国影视市场的全面覆盖。这些韩剧也借助Netflix平台的全球化布局，加速进入了欧美乃至非洲、拉美国家市场。

2021年全球最受欢迎韩剧TOP10，Netflix的身影随处可见。数据来源：NAVER检索

在很多业内人士的评价中，高品质剧集的持续产出，得益于Netflix的另一个经典标签——“话少钱多”。《王国》的编剧金恩熙在分享创作心得时称：“Netflix不提意见，只给钱”，在合作中“Netflix一直是我的支援者和友军，使我能够无偏见、无障碍、无所畏惧地进行尝试。”[8]

据统计，在Netflix进入韩国市场前，韩剧的每集制作成本在4-5亿韩元（约合人民币200余万元），而Netflix剧集每集的制作费在20-30亿韩元（约合人民币1000余万元）。[9]如《王国》六集的制作成本超过300亿韩元，《鱿鱼游戏》的制作费更是高达1000亿韩元。

作为资本方的Netflix也很重视创作的延续性。不同于韩国本土电视台剧集制作过程中的“随拍随播”，为了降低根据观众意愿调整剧情带来的极大不稳定性、拍摄周期过长导致的演员换人和剧情烂尾风险，Netflix每季剧集大多是6～9集，短小精悍，保障创作团队的意图实现及作品完整度。

基于此，Netflix顺利吸引了韩国本土影视行业的合作意愿，而其自身也得到了正向回馈。如《鱿鱼游戏》的播出为Netflix吸引了100万亚太地区的新用户，该剧也曾将Netflix市值提高至190亿美元。

此外，作为一家以技术起家的公司，Netflix对剧集品质和技术标准的把控也十分严格。不同于一般剧集的2k拍摄，Netflix剧集全部采用4k拍摄，搭载HDR、杜比视界和杜比全景声等，这是多数网络平台和盗版资源无法提供的。《王国》导演金成勋坦言：“以前那种‘啊，这样就行了’得过且过的东西，他们在品质把关时都一一挑了出来。他们绝不制作劣质产品的态度，对我们来说真的是非常好的经验。正因为他们承担了技术方面的把关工作，也使得创作者能更集中在创作上。”[10]

目前来看，Netflix与K-drama（韩剧）近年来的合作展现了“全球在地/本土化”（Glocalization）的无限可能与相对乐观的未来。区域性的影视产业借助流媒体平台，实现了“本土”与“全球”的有效互动与各自调适。[11]

（编者按：全球在地/本土化，一个由美国学者罗伯森提出的学术概念，是全球化与在地化的合成词。指向全球化趋势下全球与地方的并存、交互融合以及带来的影响。）

当然，内容项目出海从来就不简单，在热门爆款剧背后，也存在一些反响平平的作品。而在市场竞争上，外来者的角色，总是会受到更多挑战。

一方面，Netflix进军韩国市场，无疑为韩国影视工业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但对于本土传统的竞争者而言，又意味着新的危机。一些韩国电视台的自制剧集反复陷入收视冷淡的困境，此前多家公司成立“创作者联盟”，文化部门也提供了资金支持，意图保护本土文化产业。

另一方面，Netflix的全球化竞争者们，Disney+、Hulu、AppleTV+等也开始涉足亚洲市场，企图分一杯羹。

未来如何，尚不可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激烈的竞争格局下，观众将有望看到更多优质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