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市场,大有可为!实际走访后,内参君发现并非如此……
莱州,山东省辖县级市,人口约为88.42万人,2019年GDP为663.6亿,临近青岛。
主城区并不大,文化东西两条街贯穿主城区,新旧三四个商场都在这条路上,也是餐饮下沉市场的主站区。
(相关资料图)
品牌影响力,像一圈圈水波一样,从一线、新一线再到五线小县城,影响力逐渐减弱。
10月4日,内参君来到县城用餐,中午十二点,一排餐饮店,分别是巴庄火锅、杨国福麻辣烫、一家成都串串店、太平洋饺子馆和肯德基。
散发着浓烈香气的火锅店中午几乎没人,麻辣烫和串串店上了三四五拨客人,虽然不是主打聚会场景,但仍有家庭客。
最火的仍是本地口味、开了多年的太平洋饺子馆,虽然近几年门店收缩、口味有所下降,但节庆时刻仍是爆满,排了一会才有位置。
门口明窗内,几个阿姨急霍霍地赶制着饺子,差不多下单半小时后才能上桌,可见门店的火热程度。
顾客多为家庭客,一个家庭两三代聚餐,或者出来游玩,吃吃饺子,吃吃本地菜。
在快下沉到底的下沉市场,仍是有品类没有品牌的状况,品牌的影响力极弱,除了半天妖之类的本土下沉品牌,很少有成功扎下根的。海底捞也只开了一年左右。
内参君兴奋地发现一家流行的秤盘麻辣烫,但一走近就能看到醒目的“吉房转让”四个大字,大众点评端的评价多集中在食品安全问题和分量少、不实惠。
对于下沉市场,从最初观望,再到热情拥抱,再到冷静思索,每一个下沉小城都有自己的逻辑。
这是一个“熟人”为主的社会体系,对品牌的认知来自日积月累和口口相传。
这个体系在人群相对固定的下沉市场很难被打破。新品牌的主要受众主要是年轻人,而这种小县城往往是年轻人流失最多的区域。
当然,小县城也有新的希望,在新茶饮和咖啡领域。
经历大幅度降温的山东小县城,早晨清冷,9点半的蜜雪冰城开了空调,迎来了第一波客人。与一二线城市寸土寸金的铺面比,小镇的铺面大气很多,三四十平,几个长椅圆桌,位置宽敞,操作间纵深很长。
员工介绍说,这还算小店,还有几个店面积比这还大,内参君随后遇到了几家大店,有小情侣在店里歇脚,也有三个小姐妹在店里打牌,高性价比外,空间也是另一极具吸引力的点。
在咖啡赛道如火如荼吸金的时候,小镇的咖啡市场终于打开了,除了幸运咖开进来后,还有几家ins风、极简风的咖啡馆开出来。
内参君打卡了一家空杯的咖啡馆,开在小巷里,除了周边的民居是北方小城的样式,整体感觉和一线城市的小众咖啡馆差不多,价格上一杯奶咖在20元左右,还有40多元的风味冷萃。
店内有六七个位子,小而紧凑,下午三到四点一个小时,已经有三四拨客人点了十一杯咖啡外带。据店长介绍说,2016年开始、他就开始在城里做咖啡,店开开关关,去年的时候明显感觉咖啡市场好起来了,现在店里每天能卖出五六十杯咖啡。
不久之后,他们将把空杯搬到更大的地方,把面包这条线做起来,增加新的赢利点。
马屿镇,地处“七山二水一分田”的温州的西南部,西连丛山,东接市区,北临江,南通闽。
常住人口约8.7万,主要是学生和中老年,人口流动性强,商业围绕一条主干道向周边辐射开。
加盟给小镇带来了休闲正餐的业态。
“7月份刚开业的时候,要排很长的队才能吃到。”去酸菜鱼店的路上,同行的人介绍。10月份不用排队,但店里只剩下一张大圆桌空着。
这家店生意好的原因并不难猜,有称得上风格的装修、自助饮料、自助爆米花,并且是小镇第一家酸菜鱼店。它满足了带“大酒店”不至于、带“快餐店”不合适的社交需求。门店大概12张4人桌,2张大圆桌,聚集了聚餐的学生、约会的情侣、过生日的家庭。
装修出奇在一二线城市门槛很高,但在下沉市场,在装修上下功夫较容易“卷”到同行。虽然这家店出品并不稳定,在优惠活动加持下,还是成功开出了多家分店。
市区到镇上的城乡巴士座椅背后有一块印广告的布,往常这种地方是男科妇科医院的地盘,但这次,这里被汽车广告占领了。
广告语没介绍车的性能,只说便宜,“20%首付,日供低至36元”,更吸引人的是后面的比喻,“仅需一杯咖啡钱”。
广告语不仅说明咖啡在小镇的普及,同样也反应了当地居民较充裕的咖啡预算。
主干道上有一家名叫“BloomBloom不浪不浪”的咖啡馆,它像是“生活”中拔起来的“诗与远方”。售卖咖啡外,这家店也经营花草绿植的生意,通常每天下午2点开始营业,周一闭店。
图片来自BloomBloom
不浪不浪的菜单和一线城市咖啡馆差不多:12款咖啡类饮品、7款非咖啡类饮品,1款每日限定的甜品,以及一款浓缩冰激淋。饮品和甜品的价格大都在30元以上。
“这样的定价,是故意的,一来希望来的人是真的愿意坐会儿的;二来也把小店作为自己休息的空间。温州本身就有非常多有质感的咖啡店,且还在逐年优化。城镇消费水平分别不大,小镇也有一批有咖啡消费基础的年轻人,他们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价格”。店主说,“现在一般情况下,日出品10杯以内,节假日有60-70杯的样子。店开了一年多,我们粗略算了下,收支艰难平衡吧。”
镇上另一家有名的咖啡店是幸运咖,客单量不错。
“主要是外卖多。”负责收银的店员一边说,一边打开隔板,小跑两步把打包好的外卖交给配送员,“这两天(国庆假期)一天能卖两三百杯。”
据内参君观察,点单的顾客大都选择“水果味拿铁”。对于当地消费者来说,这个天气,够冰够甜很重要。
美团美食发布的《2022中国现制咖啡品类发展报告》显示,新一线和三线城市的咖啡门店数量增速最高,接近19%。外卖数据显示,三四五线城市的咖啡订单量同比增长200%以上。
小镇咖啡兴起得益于两方面:一方面,咖啡文化传播,培养小镇群体咖啡消费;另一方面,线上办公给年轻群体提供驻地自由以及回归小镇的机会,给小镇带来了“成熟”的咖啡消费者。
榆次,山西中部,是晋中市市辖区,西北与太原市相连,全区面积1328平方千米,人口约五十三万,以轻工业为主,是山西省综合指标10强县市,2021年全区GDP338.6亿元。
2013年山西大学城在榆次建成后,靠近大学城的商圈开始逐步完善,16年印象城开业,17年万达、奥特莱斯相继揭幕,榆次区消费中心由老城区北移,形成了以印象城、万达、奥莱为主,文化中心为辅的消费模型。
榆次虽小,火锅不少,川渝火锅、山西铜火锅、老北京涮羊肉、港式打边炉、潮汕牛肉火锅……这里是微缩版火锅江湖。
海底捞、呷哺呷哺、小龙坎、蜀大侠、楠火锅、井格……火锅品牌TOP10中有五六家都在榆次开有门店。呷哺更是连开三家,占据万达、奥莱、印象城这三个购物中心。可见火锅业态在下沉市场也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
为什么火锅扎堆在这里开店?大概是因为榆次自带火锅基因,又赶上了政策和商业地产的红利。
十几年前,在面摊遍地的山西,火锅是可以兼顾口味和身份的存在。秦妈火锅、水晶火锅、一品黄牛……这些现在销声匿迹的品牌在当年哪一个不是人声鼎沸。
在火锅赛道还没有细分的1.0时代,融合才是常态,一红一白的鸳鸯锅涮着肥羊肥牛,再蘸上韭花、腐乳调制的芝麻酱,既能找到川渝火锅的影子,又搭了点北京涮羊肉的习惯。
后来川渝火锅火了,桥头堡、小龙坎这些装修精致、主打正宗的火锅店获得了消费者的青睐,曾经炙手可热的品牌反而被嫌弃没什么特色。
后继者的到来对前辈们是一场绞杀,16、17年后,海底捞、呷哺、贤合庄等大牌和万达、奥莱一起进驻榆次,吸引着同样是新鲜血液的大学生们。榆次的火锅江湖过渡到了2.0时代。
如今是百家争鸣的3.0时代,川渝火锅热度略减,市场已经饱和,更加养生的番茄火锅、海鲜火锅和鲜牛肉火锅变成了榆次人民的新宠,还有一直“有品类无品牌”的山西铜火锅也做起来了几家连锁品牌。火锅江湖不再是川渝辣锅一家独大。
这个国庆内参君观察到,2.0时代高举高打的川渝大牌们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并没有什么人排队。反而是刚开一两年的有料火锅——猪肚鸡、鱼火锅、预订不断,桌桌爆满。
这也印证了数据的真实性:有料火锅市场规模从2019年的867亿元增长至2021年的966亿元,在整个火锅市场中的占比则从16.7%增长至18.5%。(《2022中国火锅大数据报告》)
除了大家都在关注的品类外,还有一种不得不说,那就是晋菜。晋菜在山西的餐饮消费里占比很大,是中年人聚餐和家庭聚会的首选。
这类餐厅并非是小门小户的餐厅,而是在山西本土比较知名的小型连锁。龙聚祥、杏花堂、山西派、滨河味道……每个品牌大概都有十家左右的门店。
从菜品到装修都有着浓厚的晋商色彩,过油肉、醋溜丸子、大同烧麦,入口是山西本味,大红灯笼、飞檐斗拱,木刻砖雕,大气稳重,着眼是山西底蕴。
其实这种主攻地域文化的打法,江南菜最是得心应手,桂满陇、外婆家、南京大牌档……在全国都有很高的知名度。反观晋菜,明明实力允许,打法也非常相似,但就是差点火候,如同这个省份一样,毫不张扬。
小砖房,咖啡香,那些逃离了县城的年轻人,又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试图在家园搭建自己的精神家园……
每个小城都至少有一个刷着白墙的咖啡店,在山东莱州它是“空杯”,在山西榆次它叫“麻雀商店”。
老板和老板娘的旧店开在北京,就在中国传媒大学附近,文艺少年少女聚集的地方。生意不错,足够日常开销,但想在北京安家还有些困难。
于是他们回到了这座没有夜生活的小城,咖啡、酒精、乐队在这里是不务正业的标签,在北京习以为常的咖酒文化在这片黄土地格外贫瘠。
从前不需要担心的客源也成了急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杯美式25元,一块提拉米苏28元,一个下午茶的钱足够做一顿三口之家的晚饭。但小城并不是全然没有这个消费力,圈子对了总会有人愿意买单。
上哪里找有消费能力的年轻人?他们将目光瞄向了社交媒体,小红书、抖音、朋友圈……只要图像传播开了,凭着小城里独一份的高颜值,就不愁没人来打卡。
效果确实不错,两年的时间,麻雀商店逐渐积累了一批消费者。为了留住客群,也为了抵御禁止堂食的风险,他们开始经营社群,做甜品外送,一个群三百多个人,每天现做的提拉米苏很快就能售罄。
为了适应小城市的节奏,麻雀商店不断与本土融合,他们也不断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寻求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