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运气真的很重要吗?
巴菲特曾说过他自己的“财富来自生活在美国,一些运气以及复利”。对于这句话,我们过往常常聚焦在美国经济在过去一个世纪的长期繁荣,关注巴菲特所说的不要做空自己的祖国;我们也常常聚焦在“复利”上面,解析复利思维对投资和对人生的意义。但我们似乎很少关注到这句话中的另一个关键词——“运气”。
运气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席勒在回答投资中有哪些我们无法理解的道理时曾说:“运气在投资成功的结果中,扮演了确切的角色”。
我们很难说运气从不曾在家庭投资与理财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比如家里正好突然要用一笔钱于是把原本准备继续持有的基金赎回,但赎回后正巧市场持续下跌;或者反过来,正好突然要用钱的时候把还在付款的基金赎回,但赎回后市场竟然开始触底反弹上涨。这些对个人来说,都是运气,不论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
只不过,我们很难将运气量化。
为什么我们会回避谈论运气?
我们在评价他人的成功时,如果将成功归因于好运,说人家只是“运气好罢了”,会显得我们看起来心怀嫉妒、气量很小;而如果在评价自己的成功之时归因于运气,又会让自己显得非常沮丧,似乎自己的努力不值一提,于是又拼命去给自己的成功找各种后视的原因。
运气,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概率事件,时间长了,好运气发生的概率也会增加,反之就是墨菲定律的情况,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有概率会发生。
假如我们买了一只基金,持有很久似乎都没有赶上好行情,那有可能是买入的决定就是错误的,也可能是虽然做了很好的决定,但是只要不是100%的盈利概率,那就有可能落在不赚钱的角落里,成为没赚到钱的那一部分,但与此同时另一端又有很多人切实赚到了钱。
处于两个极端的个案都更容易引起关注,我们倾向于观察他人成功与失败的案例并简化为一些经验教训。
投资大师本杰明·格雷厄姆作为价值投资的鼻祖,拥有多部畅销投资书籍,提供了许多他的投资经验,但也会有人发现,令其创造辉煌的成功投资,可能离不开对于汽车保险公司GEICO的投资,而这笔投资本身,则与其在书中所强调的一些论点相悖,比如多元分散。格雷厄姆形容GEICO的投资为“一次出乎意料的好运与一个非常精明的决定”,我们有能力区分胆识与莽撞之间的界限吗?
投资与运气有什么关系?
风险和运气纠缠在一起
风险和运气有时候就像两股麻绳一样纠缠在一起。
我们需要谨慎归因。不论是投资,还是生活,我们都会遇到许多成功与失败,当我们归因自己的成功完全是因为不懈努力与坚持的时候,或者当我们复盘失败是因为没有充分分析而做了错误决定的时候,我们要对这种判断保留一些余地。因为很有可能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形,我们的坚持反而会错,而原先鲁莽的决定反而会有好的结果,风险和运气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难以量化,妙不可言。
那这样是不是说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总结经验了呢?其实也不是,我们也要避免陷入“不可知论”的想法中,华尔街日报专栏作家摩根·豪瑟在《致富心态》一书中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以尝试的方式,那就是减少对于特定案例的聚焦,而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具有广泛适用的模式上。
他认为:研究某个特定对象可能很危险,因为我们倾向于研究极端案例,像是亿万富翁、或是占据新闻版面的失败个案。这些往往都是不适用在其他情况的极端案例,因为情况很复杂。结果越极端,就越难将这些教训套用在自己的人生上,因为这类结果越可能受到极端的运气或风险左右。
对我们个人投资者来说,试图单纯效仿诸如巴菲特等大师,套用他们的成功经验可能会很困难,因为他们的许多成功要素不是单纯靠模仿就能习得的。更现实的做法是,寻找那些广泛适用的成功或失败案例,并理解总结形成的模式,模式越常见,就越容易套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我们正视运气的存在,那么就得相信,风险常常也会和运气相伴出现,能够一举成功,就有可能一夕崩盘。
在投资中就有这样一种情况,就是会有投资者借钱买股票。要知道股票投资本身不是赌博,但杠杆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投到股票里就变成了赌博行为。借的钱越多,利息压力会因为时间的拉长而越发令人难以承受。
在这种情况下,投资行为就会从时间的朋友变成时间的敌人。许多基金回测的数据也显示,持有时间越短,获得正收益的概率也就越低。与此同时,这部分投资者还要比一般投资者承担更多的杠杆利息。在这种压力之下,很多人难免抱有再试一次,如果能回本能还上利息就再也不炒股了的想法。但将自己置于运气的两端,就像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很难会有好的结果。
也因此,我们常说在投资中要重视概率,概率不会在短期起作用,可能需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才会起作用。在概率这个概念中,又有两个常用概念:第一个是胜率,就是每次在不确定当中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获胜的概率有多大。打个比方,做生意首先考虑的是不要赔钱,然后再考虑赚钱,对于投资来说也是如此,获得收益的概率就是常说的胜率。第二个是赔率,赔率的问题就是说每一次的投资当中,潜在的回报会有多少,或者反过来说,潜在的损失会有多少,当遇到这种坏运气的时候,自己是否能够接受。
运气,或许能给一个常见问题提供一种新的视角:为什么知道许多道理,却依然做不好投资,或者过不好一生。我们作为普通投资者能做的,或许是尽量避免让自己的行动出现在运气的两端,如果一时还等不来好运气,那么最起码,要降低坏运气的概率发生,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做到不下重注。